【雪鏈】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雪鏈

作者:不詳

[目錄]

一、這樣,我是你的了二、你的江山三、被深吻的銬痕四、間的紅繩——雨花五、失鏈——“琉璃綠”後記千愁記舊情——芸

(一、這樣,我是你的了)

北京,下雪不易,而這次卻已有數

週末,大雪。寒冷的夜,因為雪花的飛舞,居然沒有讓我覺得有一絲的寒意,走在飄雪的夜晚,心底多了一份亂和不安。

不得不承認,過去走夜路,多有他的陪伴,心底總是多一份祥與安,且我是那麼的喜悅而輕鬆。

今天,即使有雪花的柔軟也難撫平我內心的躁動。

今天,沒有他的相擁陪伴而多了幾許他的羈絆,在我的身後,被路燈照而閃爍金斑的雪面,分不清我留下的足跡,而是模糊一片。

雪夜,行人無幾,身邊偶爾緩慢駛過低鳴的汽車,爾後,又是雪夜的靜謐。

走在雪路,我不敢把腳抬高,唯恐腳下發出的聲音打破這般寂靜。

在這冷寂的雪夜,我沒有象其它女孩一樣,腳蹬皮靴,身穿羽絨,而是穿了一雙普通繫帶的高跟單皮鞋,稍厚一些的天鵝絨連褲襪,長及腳踝的厚裙……

還有就是在我的兩個腳踝處與眾不同的套著一對泛著金屬光澤的鋼圈,寬寬的有五公分,若不是有中間的鐵鏈相連,倒是一件很別緻的飾物呢,然而,現在它的確是一付堅實的鐐銬了!

下午4點多剛下了課回到宿舍,有同學對我詭秘的笑道:「meishao,有你電話。」

「meishao,今天是週末,一定要回來呀。」

是他!獨有的口氣與聲調!我的心不一動,竟然脫口而出:「可是……有雪。」

「你在說什麼呀?到家後我再給你打電話,今天必須的,不然我接你呀?」

他一向的是這樣專橫而又溫柔,令我不能拒絕。

穿過寒冷的雪天,家,是無比溫馨的。

晚8點,稀疏的雪花仍在輕揚,我的心猶如這小雪花在飛揚不安,是惶恐還是企盼?

溫柔的電話鈴響了。

「今晚你要到我這裡來呀!」

「你來接我嗎?」

「你自己來,而且必須走著來。」

「這……?」

「怎麼,不明白啦?」

威懾的音調。

「噢,我知道的了。」

「那就好。還有,你把上個星期咱們用過的你那件寶貝戴好。」

「什麼呀?」

「你是怎麼了?還要我每次都說嗎?」

「啊,我知道了,」

「是什麼?」

……

「套在腳上的……」

「不能模糊,必須說清楚!」

又是威懾,無奈下我輕聲說:「腳……鐐……」

與此同時我的心……

「對!就是這個寶貝,以後要記住啦。上個星期我沒有帶走,就是為了這次讓你自己戴的,我把它放在了你的衣櫃下面的那個鞋盒裡了。」

「嗯。」

「寶貝兒乖多了。還有,你要按照我的要求穿衣、打扮呀。」

「那是……?」

「就是夏天到北戴河那樣的穿著,你也戴過那副腳鐐的……我很喜歡。」

「可是……外面下著雪呀。」

「可以穿厚一點的嗎!」

「嗯,我會的。」

於是,我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走在街上。

「小心路滑燈暗!」

他總是這樣,不欠最後的溫柔。

在出了家門後我才從小包裡拿出這亮閃閃的不鏽鋼腳鐐,手顫抖著把它套在了我的腳腕上,隨著「咔嗒、咔嗒」的鎖聲,我的心也在跳動,不嘀咕道,我……是你的了……

樓道的臺階,使鋼鏈發出金屬的撞擊聲,我趕緊彎下了,伸手……

結束了這難堪的下樓姿態,我站直活動了幾下肢,頓覺涼風自腿下襲來,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社區大院,樹裹銀裝,寂靜無人,幾處燈光黯淡,絨雪漫地,只有在樓頭遠處閃爍著一個菸者的熒光。

我的腳貼著雪面向社區大門走去,不敢做響。

啊!不可以呀!這時候我才驚訝的發現,社區大門燈光明亮,保安遊動。

怎麼辦?回家!打個電話說明不玩了。

可是不行呀,腳鐐的鑰匙在他那裡!這樣子能見家人嗎?躊躇、徘徊、惶恐……

徘徊、惶恐此時都是這樣的無濟於事,我已經沒有了退路!因為我沒有鑰匙呀!

終於,我用小挎包的帶子繫住了腳鐐的鐵鏈穿過裙子裡面,手抱挎包在肚子前面,這樣,本來只能走多半步長的鐵鏈,現在只能走半步了,但是,畢竟是可以走了呀。

「哎……小姐,」保安只要一見到女孩都這麼稱呼。

「您這是怎麼了,不舒服嗎?」他們見我捂著肚子彎著便問。

「沒事,別管,女人的事情。」我拿出了殺手鐧。

邁著被極度約束的腳步,終於拐了彎,沒有了人影。我解開了帶子,放下了鐵鏈,腳步也快多了,但是鐵鏈的碰撞聲令我不敢放肆,背後的雪面一遛拖痕。

我小心的環顧四周,雪的深夜,在遠處只有很少的路人,偶爾從身邊緩慢的駛過車輛,在不寬的馬路對面的遠處有一兩自行車倒放在路邊,沒有人注意到我。

於是,我放心了,膽子也大了起來,步子也快多了,腳下鐵鏈被我的步子拉的直直的,幾次險些摔倒。

嗨!你怎麼只允許我邁動這麼小的步子呢?心裡在抱怨著腳鐐!

走了多長時間我不知道,拐了多少彎我已記不清,被約束的腳步使我心跳加快,緊鎖的鐐環刺著腳腕傳達到心扉,我在尋找你呀,我的戀人、我的他,我在奔向你呀,我的戀人、我的……

不知是冷風還是雪花,或許是委屈?……或許久了……我的眼前逐漸的模糊、光怪陸離……

鎖著腳鐐的女孩,雪地裡不敢狂奔,回過頭,看看走了多少路?啊?背後為什麼這麼離奇,那是什麼?我拭了一下令眼睛模糊的淚花,呀!那些光怪陸離原來是三個黑影!……

我的心已經到了喉嚨,黑影,近了,更近了!那是三個強壯的男子漢!

在學校我也曾跑的不慢,可是現在,我的腿卻被這鋼鏈羈絆,我的眼淚……

近了,更近了,我已聞到了酒氣,平時是那麼芬芳,而現在,在這雪夜格外刺鼻!

顧不得鐐銬的撞擊而發出的怪異聲震撼雪夜,然而,腳步卻這般艱難!

鎖鏈!腳鐐!鑰匙?你?!我的他!我的心底在不停的呼喚!

近了,更近了,近在咫尺!我已經覺到背後的涼風,聽到了男子漢們的息聲,並著腳鐐的鎖鏈聲……

近了,太近了!我的裙邊似乎已被掀起,冷風掠過我的……

此時我是這樣的無助、這樣的無奈!只有淚花在呼喚……

無奈的腳鐐!!

近了,近的伸手可及!男子漢們的低聲咆哮就在耳邊:「怎麼搞得?這個女孩被鎖著腳鐐?奇怪!」

「哈哈,哥們,正好給咱們方便!」

他們在奇怪,他們在得意!

哎呀!!忽然,我再也跑不動了,猛然摔倒在雪地,急忙翻身掙扎,卻發現,腳鐐的鐵鏈被掛在了伸出路面的鐵絲上!解不開,理還亂!止不住的淚花遮雙眼,魔影到眼前!

掙扎徒勞,低鳴無奈,頓覺似被困羔羊任蹂躪。

啊!不要呀,求求大哥們了,饒了女孩我吧。可是,沒人聽得見!

男子漢鐵般臂膀抓起我的腳鐐鐵鏈,我的雙腿已被吊的高高的,長裙脫落……

莫非就在今夜這個雪地我將被奪去?

我沒有聲音,不再掙扎,只有淚花在等待……雙眼已模糊……

終於,可怕來臨了!只覺得眼前一片銀光飛舞,耳畔金屬撞擊聲不斷,伴隨著一陣吼叫……

漸漸的,所有都在逝去,安靜的象空中慢舞的雪花,空白的象臉畔亮潔雪地……

心恢意冷靜悄悄,腳鐐依舊,雪地有痕……

雪花片片飛,飛入無邊的黑暗,融進無垠的蒼白。

須臾,「嘩啦啦」,是誰在撥動我緊鎖的腳鐐?」嘩啦啦」雙腳熱乎乎,是誰在呵護我的雙腳,給我穿上失落的高跟鞋?一個身影,一個悉的身影。

「是你嗎?」

我的心在抖……剎那間,跌落到我眼睫上的似乎不再是雪花,是蓮花!

「我是誰?哈哈,你可要說清楚!」

是你!就是你!!我渾身顫抖,淚花撲涑,小拳頭髮洩起怨恨!若是我的雙腳沒有鐐銬,定要……!

驚悸、委屈、屈辱並著腳鐐抖動聲與近似嚎啕的傾訴一瀉而出!

「噓……」

在他的懷抱,有力的大手製止了我的放肆。

「meishao,是我呀,一切都過去了,一切都沒有成為事實,寶貝,放心吧,我一直都在你前後。」

其實,我的身體已經告訴我了,我還是從前純潔漂亮的女孩!

同時,他額頭上的血,手中的銀鐵鏈,扔在地上的自行車也使我明白:社區的菸人,路邊的自行車,剛才耳邊的怒吼,眼前的銀光都是他呀!

此時此刻,我哽咽……心澎湃,一股道不明的心緒湧向喉頭!不「哇……!!!」大哭起來。

「噓……」

「看看,你又來了,這是深夜呀,小心警察,」

可是,女孩心最難平!我摟著他的脖子又是「哇……!!!」

「噓……」

「嗚……哦……唷……」

終於我被制止了,被一個白的口球制止了,皮帶緊緊地系在後面!

「這樣就老實了吧?哈哈,看現在多安靜呀,多可愛呀,你現在是我寂靜的什麼呢?我是你的什麼呀?哈,說呀,輕輕的告訴我。」

此時我又發現,他的魅力也在於有時候的笑!

被戴上口球的我,嘴裡真的安靜下來,羞澀的眼光,大膽的看著他,縱有千言萬語也只在心頭!我的心在傾訴:你是我的愛、你是我的情,你是我永遠的那個……鐐銬,我情願被你鎖定終身!

帶有煙氣的息撲向我的臉、我的耳輪、我的……他握著戰鬥過的鐵鏈的大手,移到了我的前……我,不再象過去,而是上……

我透著口球的小孔大口息著……

好了,我的寶貝,你什麼都不用說了,你的大眼睛、你的眉梢都告訴了我!

我看到,我的他又笑了!!真誘惑我……!!我要……

我的眼睛、我的眉梢告訴他,愛惜你的奴兒、珍惜和奴兒的緣分、保護你的奴兒、負責你的奴兒、關鍵時刻勇於身的是真正的好主人,因為,你的奴兒都是弱者呀。

啊!驚訝,我終於從心裡說出了「主人」二字!!

那我又是什麼呢?

當然,是你的怪女奴、隨心所的奴、願為主人的快樂付出一切的奴。也許,會是「情」與「愛」。因為,主人給與的不單是「」,還有「甘」,可以是「甘美的」,戀「」,戀「鏈」!

女孩多愁緒,女孩多幻想!不知何時,我被他拉了起來:「我們走吧,回家。」

我點著頭,要把亂髮整理,才發現我的雙手已經不是我的了,在我的胳膊肘和手腕牢牢的鎖著兩把亮亮的手銬!

這時候,我看見我的前怎麼那麼不害羞,為誰修的那麼高呀??

雪涼,臉熱。

「meishao,跟我走吧。」

這時,他用他戰鬥過的銀鐵鏈「咔嗒」一下鎖在了我的項圈上,「咔嗒」另一頭鎖在了他的車上,我心裡一沉,膝頭有些發軟,啊!這下我可真的……!!

「你帶我去那裡呀?」

不愧是我的主人,看出了我的心思:「meishao,我要你只管跟我走,最好不知道歸家的路!」

他又把我的眼睛厚厚的蒙了起來!眼前一片漆黑,不見白雪。

可是,我不再恐慌,跟著戰鬥過的鐵鏈,帶著腳鐐手銬深深淺淺地走向屬於我們的家園!!!!!

雖然,我的眼睛什麼也看不見,但我心中很明亮,在我身後,有清晰的車轍和輪廓分明的戴鐐腳印,不再象起初的模糊不清了!!

二、你的江山

夜更深,雪漸慢,雪路悄然短。

看不見雪中夜,一任錮脖頸的鎖鏈來牽引,去追尋那些無悔的期待。

說不出的話語,只有口中含羞不斷。

身後緊鎖的雙臂似狗兒的尾巴在跳躍,跳躍的前亂無序,心起伏難斷!

雪路有多長?腳鏈難度量!

在這雪的深夜,自從有了他,我的心又找到了那份祥與安。

對於你的愛,你的鏈,你的,此時我有多少話語要在你的耳畔呢喃,又有多少嬌媚與柔情要你戀。但是,你的不語,你的沉寂和你那「咯吱、咯吱」的踏雪聲使我明白,此時此刻你需要的不是這些已經習慣了的平淡……

「寶貝,把腳抬高點,就要上臺階了。」

隨著他的話語,我被脖上的鎖鏈拉了拉。

阿!就要到了,我曾經悉的庭院。

停下了,前面的腳步停了下來,「哧、啦」一聲,他把自行車支了起來:「寶貝,我先進去一下,馬上就來。」

繼而,是他離我而去的腳步聲和開啟木門的「吱鈕」聲;一切又安靜下來。

我知道,他已從綠的「蘆花茶園」小匾下的小門進入到了被小紅牆圍護著的小院,同時也彷彿看見他疾快的穿過小小的院子和正房的茶室去打開了後院的房門……

我在路邊小院門旁靜靜的等著,等著他的返還,不由得想起第一次來到這裡的情景。

那是在一個炎熱的夏天,我接到高考錄取通知書一個星期後的一個晚上,正在家享受著空調的涼,忽然「叮呤呤……」電話響了。

「meishao是你嗎?」

「是我呀,哈,我聽出來了,霏霏!沒錯吧?」

同窗的年輕女孩久別聞聲,自然就興奮了起來。

「嘿,看把你美的,我可是倒了大黴了!」

聽了霏霏的口氣,就更加證實了我已經得到的消息,忙寬起來。

「我說你呀,勝敗乃兵家常事,這並不能說明什麼呀,現在的高考方式很片面,存在著很大的偶然,運氣佔有很大的成分,這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看你也不用什麼臥薪嚐膽的,只要留得青山在,就不怕……」

「好了,好了,看你比我還急呢,這些話同學們說的我的耳朵真的生出老繭來了,哈哈,尤其是你的那個同桌楊華,她三天兩頭的來電話。」

「是嗎?真不枉好朋友、老同學一場……」

「什麼?……什麼?好朋友一……場!?那以後呢??啊??別以為你考上了大學就高我們一等去另謀新歡。」

她總是這樣咄咄人,肆意的打斷我的話,把「一場」二字說的很長、很重。

「唉,你聽我說呀,好朋友是互相信任的,你沒被錄取的事還是她告訴我的呢,她很著急,讓我勸你呢,我一直不知道怎麼向你開口,怕你……」

「哈哈,我就知道你是這樣的,小、心、眼,不過,我倒覺得你很那個耶!」

「我很那個什麼呀?」

我唯恐別人誤會我急問起來。

「好了,好了,你別替古人擔憂了,那個打擊我早就煙消雲散了,你要是真的想為我解悶,就馬上過來一起喝茶好了。」

「喝茶?在哪裡?」

「哦,對了,我還沒告訴你呢,知道蘆花公園嗎?」

「知道,那個公園不是很大的,去玩的人少,偏僻,很幽靜,小樹林,假山多。」

「嗯,在西北角有個古香古的小院子,我哥哥已經把它買下來了,開了個茶室。」

「那麼偏僻,生意好做嗎?」

我關切的問。

「這幾天還是看好,我哥哥還算是有點遠見,瞄準了這一片的文化人。」

「閒情逸致。」

了一句。

「嘿,你又打岔了,你C這個心幹什麼?你到底來不來?」

「我當然要去了,朋友相約,不亦樂乎啦。」

「那就快點,楊華也來的。」

「好呀,我這就去,但是你要告訴我那個。」

「什麼呀,又怎麼了?」

霏霏急。

「就是你剛才你說我很什麼呀?」

「哈哈哈……你來了我告訴你。」

「你現在就告訴我,不然等我去了你們又捉我。」

我又擰了起來。

「喲,果然是個小心眼,好好,我告訴你,那就是,你真的很可愛耶!哈哈。」

「我?……」

「是呀,不然我們怎麼能成為這麼好的朋友呢?快來吧,要是讓我們等急了你可就真的不可愛了呀。」

「好,這就去了。」

我知道去晚了她們又要找藉口讓我請客了,上次就是請她們看的電影。自從那次喝茶,我認識了她的哥哥,知道她家裡已經沒有什麼親人了,只有他們兄妹二人和一個住在離本市不很遠的另一個城市的老母親。

再後來,我上大一後沒有兩個月,就知道霏霏和楊華合夥走南闖北的做開生意了,很少在他哥哥那裡住。

我正沉浸在往的記憶裡,早已忘記了自己的處境,忘記了雪夜,也許,我已適應了黑暗。

忽然,「嘩啦」一聲響,只覺我的脖子被粹不及防的向前下方猛地一拽,我一個踉蹌,卻被腳鐐絆住,本能的伸手拄地,卻忘了雙臂緊緊反銬在背後,給與我的只有手腕的疼痛。

瞬間,隨著喉嚨深處發出的尖叫,耳朵「嗡」的一聲,我撲面倒在了雪地裡。

啊!我立刻意識到,自行車倒了!

臉上,沒有火辣辣的痛,到的卻是涼滲滲,我馬上條件反的就要往起站,收腹、綣腿好不容易掙扎著跪了起來,怎奈脖圈鐵鏈被牢牢地鎖在了躺在地上的自行車上,連脖子也無法抬起來。

我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摸不到,到的只有臉的冰涼,膝蓋的寒冷。

慌亂的掙扎,得到的是更為嚴厲的懲罰,女孩柔的脖子怎的住鋼鏈的撕扯?

「哎呀!!你這是怎麼搞的?」

很快地,他跑了過來。

我知道他就在我身邊,我的尷尬,我的姿態,女孩的自尊又佔據了我的心田!此時,我反倒不情願他的出現,我多少次倔犟地甩動著嬌的脖項,想仰起我平裡矜持的臉龐,但此刻只有長髮散亂;多少次拼命扭動反銬著的肘腕,撐起我往的端莊,但此刻只能由拳變掌,由掌變拳;被腳鐐緊緊鎖住的雙腿也在盲目的蹬蹬踹踹,而蹬踹出的只有腳腕上的萬般無奈……

徒勞的努力,女孩天生柔弱的身體,怎抵的過這些閃亮鋼鐵的冷酷?所有的回敬只有鐵鏈對我無情的嘲笑聲和對皮的懲罰!

「哈哈,你怎麼這麼不老實,只一會,你就把自己得這麼悽慘?」

哼!你在一旁幸災樂禍?袖手旁觀?也和這些鐐銬一樣在嘲笑我?難道你是真的不知道在黑暗中我不敢妄動一下?

分明是你的離開、分明是你的車子!你不該倉促的把它支在這鬆軟不平的雪地上!!

委屈……羞愧……抱怨……這些,只有止不住的口水自邊為我來申辯!

被鐐銬錮的女孩還能做些什麼呢?所有的強加,所有的意外,只能用她的體和神來承擔!

現在,我唯一的自由只有口水和淚花,可眼淚你也看不見,她已被黑暗所掩蓋。

「哎呀,寶貝,你的現在真美,我好喜歡;可惜你看不見你自己低伏著頭、散落著長髮,掀起的裙襬,高聳的……更讓我受不了的是你不停扭動著的細弱的肢,使得錮在你肢體上的所有金屬搖曳出誘人的光環。」

他在喋喋不休的挑逗著我。

不,扭動是我不可遏止的,我……我的所有都在你的股掌之中,你那天使般的大手,蘊藏著使我無法躲避,無法抗拒的力量!你在撫愛、你在安、你在解救,你在耕耘屬於你的江山!在用你的魔掌輕撫我的所有不平……

我是怎麼了?沒有了自我,沒有了力量,隔著口中那些微妙的小孔卻又開始了這般的低輕唱!?……

本是掙扎的晃動漸漸的、漸漸的變了……

忽然,我的肢一緊,我的那裡也……啊!……!啊!請你慢些,請你松點!我的……我的……

他總是那麼與眾不同的,甚至怪異的抱我,有些象風兒掠過山川……

此時我猶如騰雲駕霧般在隨天使飛翔,進了小門,穿過庭院,腳下鐵鏈叮鐺亂響,口涎羞融雪,長髮也垂亂。

三、被深吻的銬痕

暖暖的,溫溫的。

阿!我終於來到了,曾經把我從濛的地獄中解脫出來的小屋。

「meishao,寶貝,你醒醒……」

在他的腿上,在他的臂膀裡,在他的前,在邊,又好像在搖籃裡。我又可以看見了,可以覺到了!

「我沒有睡呀,也沒有……只是……」

我揚起了眉梢用眼睛申辯著,看著他難以描述的臉。

「只是什麼?用你的眉梢,你的大眼睛告訴我,好嗎?」

察著我,習慣的把他天使般的指尖放在了我口中白球上彈了幾下。

為什麼才經過這麼短暫的黑暗,可我卻是這麼不捨的看著他。

是因為他的嘴角上翹?還是因為他的眼角眯眯?抑或是他的懷抱??

呀!!原來他又在笑!!

瞬時,我眼簾低垂眉梢羞:「也許是……剛才你的『緊』……」

我跳動的眉梢回答著他笑眯的眼角,臉熱身動如漲

窗外雪花落,屋裡靜悄悄。

「寶貝,我的meishao,今天我有一種特別的覺,雖然我們有過許多次的盪,但每一次我都到是那樣的新奇、那樣的無窮。」

他的大手在我身上游動著,摸索著……輕輕縷著我的眉梢和發稍。

我的指尖在發脹,我的紅在悸動,我也想,可是,我卻不能……

猛然,他抓住我的長髮向後一拉。

「啊!!」我揚起了臉,熱熱的嘴緊緊貼在了我的額頭、眉梢、眼角、鼻尖,又覆蓋了我的嘴,在我的嘴、嘴角以至那個白球上「喋喋」不休,那聲音是如此的熱烈,如此的動聽。

「哇賽!女孩嘴裡的氣息就是好,吐氣如蘭,水似酒,真香、真甜。」

他興奮的有些失態。

我,什麼都不能做,只有聽,只有想,只有接和等待。

他的頭幾乎埋進了我的脖項,吻著、咬著,撕扯著我的每一神經,就連那個鎖住我脖頸的鋼圈也被他的「嗒嗒」

亂響,絲痛與滾燙並在著。

「meishao,我今天要讓你、我,我們得到前所未有的覺,我要讓繩子緊吻你的每一個細胞,然後把你鞭打、撕碎,可以嗎?」

「這……」

我無言,只是挑了下眉梢。我的身子抖動的比他更厲害,似乎看見自己離的眼睛在面前。

「怎麼?你冷嗎?」

他生硬的拉緊脖圈鐵鏈,我立刻坐了起來,搖搖頭看見他的臉已紅了。

「噢……我知道了,即便是冷你也不說,但是你現在這個樣子又怎麼能不冷呢?看看,都溼成這樣了。」

他的一隻手拂過我溼的前,又落在因溼而變了的褲襪上。

的確,雪地的掙扎,雪的殘留,在這小屋溫暖下都溼潤了,然而,現在,我覺到的只有你。

他忽然張開了手掌,「嘩啦」一聲鏈響,我又失控的仰面倒去,與此同時我被翻轉了過去,趴在了他的大腿上。

「呵!真是漂亮!這些套住你關節的鋼圈使你更加動人了,若是沒有這些衣物就……」

他自語著。

「啪!」我的裙扣被他魯的拉斷了,那個手掌在我的股上狠狠的拍了一下。

「嗚……」

我抖動著哼了一聲,電,由他拍擊的那一個點,串擊過我的脊背、大腿……

接著,我到他在脫去我的褲襪,不!不能呀!難道你要??

我在背後戴銬的手緊緊抓住了褲襪。

「哈哈!你現在這個樣子還能不服從我嗎?」

覺此刻他的笑,似乎是猙獰。

他抓住我手腕的銬環,猛然向上拉去,我的兩個手臂直直的,拉的幾乎與身子成了九十度。

「哈,我的小奴真柔軟!」

他笑著,另一隻手卻已輕易的褪下了我的褲襪。

然而,就在他得意之時,我趁機掙脫出來,踉蹌幾步離開了他,鐵鏈砸地,門窗做響,長裙全脫落,褲襪在膝頭。

「你、你,這哪兒象我的奴?」

顯然,他在驚愕!

我拿不掉口球說不了話,急的嘴裡「嗷嗷」叫,拼命搖頭又跺腳,鐵鏈「嘩嘩」響。

然而,這些他好像很本不明白,起身向我走過來,我搖頭,我倒退,最惱還是這腳鐐!

猶如老鷹抓小雞,我被重重的摔在了上,可嘆手腳被鎖又耐何??

霸氣爬上了它的脊背,有力的大手提起了我的腳鏈,很快,很快,厚厚的褲襪成了碎片!

我斜眸有淚,模糊中看見一個全女孩在面前,那,是我??

男人呀男子漢,當你的力量被惡的引發時,女孩就變得這般悽慘!

寬大的身軀面壓過來,他的臉離我是這麼的近,雖然有微笑,然而卻是那樣的古怪!

「嗚……!」

我喊著,噙著淚花搖著頭,做著最後的忠告:難道你忘了,在沒有穿起白紗之,在沒有戴上戒指之時,我們的約定?我們的雷池??

但是,這可恨的口球……若是……我定用我的牙齒把它咬碎!

他聽不見,也不停,依舊我行我素,如大樹傾倒撲面而來。

「喔……喲……!!」

我突然了一下,大聲悶叫了起來,那是異常的嘶鳴,近乎悽慘!

「啊!meishao,meishao,怎麼了?」

他登時滾到了一邊,撫摸著我的臉。

我搖頭不止,淚水漣漣。

「咦,我知道了。」

他急忙把我輕輕翻轉,「嘩啦啦」鑰匙,很快,肘腕上的手銬被打開了。

「嘶呀……」

我趴在上,久久的不再動。

「還疼嗎?對不起,都是我的疏忽,玩的忘乎所以,忘記了手銬在你身下會被壓緊」

又是在他的臂膀裡,在他那寬大前,他那厚實的大手在焦急的著我無力的小手,我到他的手掌已經溼!

「不,不疼,只是象針扎。」

我輕輕的告訴他。

「都是我,都怪我……」

他連連地搖著頭。

看著他,我心在說:不,你不用再自責,因為你的嘴在含著我的手腕,你的舌頭安著我腕上深陷的銬痕,你的手掌也在出汗!

「我的meishao,我的愛,你每一次的到來都給我陌生的概念,每一次的遊戲都是如初情懷,小別再見你的俏臉,總有霧靄亂我眼,讓我揭不開你的彩,把握不了你的脈。」

他那溼而柔韌的舌尖在我深陷的銬痕間訴說著幻的溫情。

我懂得,我也何嘗不曾多少次的被你陽光般的眼神瞭的那樣鬆散,被你風兒般的大手拂的那樣渙散。然而,少女的矜持,長城般的信念,把我這將要脫韁的野馬羈絆。

我知道,你的壓抑,你的狂想,你那在未見到我時的憧憬和慾念。然則,這些又何嘗不是我的呢?

現在,我是你的,你的奴兒!你在用如火的眼光凝視著我,阿,我知道,我明白,我用火辣的眼光回答著你,然而,這眼光卻掩飾不住眉梢下的點點羞澀。

我輕輕的回了手,默默的離開了他,自那悉的地方取來了那條親吻過我多少次肌膚的棕繩索,顫抖著。

四、間的紅繩——雨花

「不!難道你又忘了嗎?要『紅'.」他有些慍怒了。

哦,我知道了,我怎麼會忘了他的習慣呢?我要補償過失,讓他高興才是呀。

於是,我又去了,將一束細細的紅繩銜在了我的間……

「嗯,這還不錯,懂事了,看,這繩子在你的小嘴裡多象一首詩呀,哈哈……紅繩美,美不過奴兒的紅呀。」

他的嘴角翹了起來,那樣的誘惑我……

他的腳踢了一下我的腳鐐鐵鏈,我跪了下來,他的膝頭就在我眼前,我的臉熱熱的,嘴彈跳了,阿!來了,風暴,黑的暗在血管裡徘徊。

他慢慢的脫去了我的最後一件衣物,我不住的抖了一下,「怎麼,冷嗎?」

我緊銜著繩子咬著牙,用力的搖搖頭,紅繩頭甩打在我的腮上。

此時我沒話,也不敢張嘴,唯恐那柔索、唯恐我的心從……

「我想也不會冷的,這屋子本來有暖氣,我又先進來打開了空調,溫度不低了。」

他說著,那紅繩已套在了我的脖項上,然後打結,打結、一串的繩結順勢而下……

紅繩,穿過腿間,又……我的血加快了,脖子上的動脈彈跳著,小屋裡的一切模糊了。

奇怪的到身後有一個我,一個美麗的體……

「寶貝,那會兒我給你脫褲襪,是為了讓你更舒服些,你沒覺得那褲襪被你在雪地裡都溼、髒了嗎?我那種劇烈的動作是故意的呀,是想給你、給我更多的,要知道,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愛的、最值得珍惜的女孩,我怎麼會不遵守我們的約定呢?君子一言,無馬能追的呀!」

紅繩,在我的肌膚上游走著,他好像是在心的耕耘著一片淨土,在上面刻畫出一條條多情而又人的線條。我低垂淚眼彷彿看到的是無數道彩虹,我的脈搏加快了,耳鼓嗡嗡響。

彷彿被他的濃情染了,又好像被他的話語催眠了,我輕輕的俯在他耳邊悄聲的說:「再!」

「噢……」

我微微的哼了一聲,不自覺的揚起臉,張開嘴巴息著,前漸漸緊了、脹了、鼓了……那兩顆暗紅的「端」獨立的跳了出來,我……已經不能夠再將她掩飾!

還有我的、以及再下……包括全身所有的,猶如被風兒掠過的草原,風吹草低……

「好了!多麼漂亮的龜殼縛,在你身上體現的是這麼完美,如此多嬌!」

他的手指沿著每一道深陷在肌膚裡的紅繩遊動著,如靈蛇、似小兔;我周身難以抗拒的顫抖著,似乎每一神經都被那紅繩繫住、牽引,都被它調動了起來。

「去洗個澡吧。」他拉著我脖圈鐵鏈使我站了起來。

「就這樣洗澡?」

出為難的表情。

「就這樣,就現在,我知道你現在的受,是牽一髮而動全身呀,哈哈,繩子溼了的覺你還沒有體驗過呢,去吧,這是命令呀,我的愛奴。」

他沒有給我留下再說話的餘地。

「可是,先把這腳鐐打開吧,這樣子不是不方便,是腳腕也洗不到呀。」

我撒嬌的把戴著亮晶晶腳鐐的腿提起,落下、落在了他的腳背上。若不是那鏈子太短,此刻我會……更嬌!

「的確是應該洗洗腳腕的,脖子也要洗的,剛才你的脖子也進了雪,好吧。」

他同意了,取來了一串鑰匙。

然而,卻沒有找到能夠打開腳鐐的那一把。

「咦?奇怪了,都是在一起的呀。」

他嘟囔著,又試圖打開我脖頸上的鋼圈,同樣也沒有找到鑰匙,我有些急了:「好好想想,你是不是都放在這一串上了?可別丟了,不然我怎麼辦呀!!!?」

一貫穩重的他也有些慌了,一連找了好幾個地方都沒發現,我瞪著不安眼睛看著它的每一個動作。

忽然,他一拍手:「哎呀,很可能掉在路上了,在那個打架的地方,我好像有印象,好像還看見了,本來要撿起來的,不知被什麼打了個岔就忘了。」

「那,被別人檢走就完了呀,我身上的這些可都是鋼鐵的呀。」

他見我真的著急,反倒笑了:「那才好呢,你就永遠跑不了啦,離不開我了呀,哈哈……」

「你!?」

我氣的直跺腳,鐵鏈「嘩嘩」響。我的眼睛不由得又……

「你呀,怎麼又要哭?淚花象下雨一樣來的這麼容易呀?不過很好看喲,你的臉象朵雨中花了,嘿嘿,乾脆以後叫你雨花算了,現在你的確象雨花了。」

他的臂膀圍住了我的雙肩,我的臉貼在了他的膛,染著男人的氣息,接受著他的無言……他總是這樣,給你危險、給你安全!給你疑惑、給你信任。

我知道,他是在故意的寬我,可是,我還是把那些雨珠悄悄的灑在了他實的膛,潤潤的……

「雨花就雨花,還不是因為你!若是那鑰匙真的被別人拿走,恐怕你的雨花就……」

我這是又怎麼了?竟然這麼容易的、心甘情願的被他的氣息所染?

我的肩忽然被強烈的抖了,我的頭髮被蠻橫的拽了,我的臉被迫向上……

「什麼?!難道那鑰匙就是你的主人??小傻瓜,深更半夜的大雪天,沒有人會象咱們一樣到處亂跑的,鑰匙丟不了的!再說,沒有鑰匙我也能把這些下來,放心吧,我們剛才的情緒可不要受影響喲,就委屈你這樣洗吧,反倒更有味道,我這就去找,很快就回來的。」

話裡,顯然他也有些不安。

在他故意用力推開我柔弱雙肩的一瞬間,在我仰面向後而不得不前的一瞬間,在腳下鐵鏈尚未響動的那一剎那,他,在我再也不能夠隱藏在少女情懷中的那兩顆暗紅的『端點』上彈了一下,快捷的猶如閃電!

「嘶哈……」

我立足未穩卻又馬上彎下了,雙手在前……

未婚女孩的那兩粒『端點』太脆弱,太,哪怕是細微的衝擊和撥,也會引起波瀾一片。一種刺痛攜帶著難以名狀的盪猶如電般傳到心底,擊穿我的大腦。

我深深的了幾口氣,才慢慢的直起身,臉熱熱的拖著雪亮的腳鐐向衛生間走去。

而他卻在笑。

脖圈鐵鏈輕浮地撥著前的那兩點暗紅,暗紅湧暗羞。

緊縛的紅繩如風的吻,吻得柳枝向風搖擺,吻得花兒在雨無羞也妖冶。

腳鐐聲聲,聲聲擊得我腿兒軟,聲聲扯得我步履亂。

幾多的些許,幾多的種種,無序的騷動……所有這些,使我息不定,心神亂亂……

我悄然的推開了衛生間的門,咦?奇怪,眼前的情景讓我驚呆!怎麼這裡也有個身女孩?難道我真的是因為心神紊亂而眼花繚亂?還是我的視覺錯亂?莫非是鏡子裡的一個我?可是怎不見她的面孔卻是一個背?身上也無紅繩和鐵鏈?頭髮又是這樣的短?也許……或者是張美麗的少女背影圖?這是他的偏愛。

疑惑間,眼前的背影女孩慢慢把頭已迴轉,一雙夜空般深邃的眸子凝視著我。

啊!!

我猛然記起方才盪中幾番出現的幻,而現在,卻原不是幻!

我恍然醒悟,原來是這樣,你、你怎麼能這樣,利用一個未經世事女孩的單純,利用你與眾不同的特殊魅力的來……原來你卻在金屋藏嬌,另有……

惑了,你誘捕了一個純情女孩的第一次情。我,站立不穩,靠向門邊,向下、向下……

體女孩慢慢的向我走來,輕輕的摟住了我的,另一隻手握住了我的脖圈鐵鏈,面對著我的臉卻是一片茫然。我朦朧的看見了她栗的短髮清白的臉龐,想問,可是卻一個字也說不出,澀喉幹。

不!!絕不!我猛地推開那女孩的手,鐐銬和繩索已不成為羈絆,轉身匆匆的穿過幾個房間,聽不見鋼鏈亂如

「meishao!你這是怎麼了?你要自己到哪裡去?那邊可是公園。」

我恍然的向發出聲音的方向掃了一眼,他正在穿著衣服,也許要出門。

我再也看不見,聽不見這些曾經悉了的屬於,心裡只有一句:「卑鄙、卑鄙……」

雪夜寒冷我的心更冷,我不知道我是在那裡,更不知道我是怎麼來到的這裡,腳下是一片凸凹的雪地,身邊是無盡的掛雪小樹,遠暗近謐,不見屋舍。

累了,息著,大腦一片空白,眼空無物;只有那女孩的身影在閃現。

「你,怎麼了,瘋了嗎?病了嗎?趕快回去!你這樣真的會凍病的,鞋也沒穿。」

他追過來了,這個臭男人又來了,我又抬起了有鋼鐐的腳,可是,我沒能夠,卻倒下了……

我被他抱在了懷裡:「meishao,親愛的,先回去,聽我和你說,外面太冷。」

我手腳並用拼命掙脫著,什麼也聽不見,嘴中只有兩個字:「卑鄙!」

忽然,「啪、啪」我的兩個臉頰麻酥酥,耳朵一陣尖叫,我愣了,不叫了,不鬧了,靜下了,看見了他模糊的臉,還看見了旁邊站著的一個白身影,啊!是她,那女孩也來了!

「不,我要回自己的家。」

我哭了,鐵鏈嘩嘩陪伴著我。

「我看你是真的沒有理智了,先跟我回去聽我解釋,這裡太冷,看你渾身涼的象個冰,一刻也不能停留了,要走,天亮了再走也不遲。」

可是我很本聽不見,鋼鏈依舊在響。

他急了,怒了,男人的本顯現了:「我叫你撒野,看我怎麼調教你這個小蠻女,收拾你這匹不馴的小野馬,狂野的小鹿。」

說罷,他一下把我仍到了雪地上,對我的疼痛全然不顧,從那呆站著的白女孩手裡拎過一把繩子,他不再說話,只有那雙充滿霸氣的手腕,拉住我的腳鐐鐵鏈用力一擰,我被俯身趴在了雪地上,不覺疼痛。

重重的男人軀體又一次的壓在了我的上,我的兩臂被狠狠的拉到了後面,卡在了他的間,繩子咬住了我的脖頸,瞬間嚼了我的兩臂,兇猛地佔有了我的全部。

雙腕高吊,繩盤如蛇,一團冷雪使我口開無聲。我俯臥雪地,扭動似蛇,那女孩在一旁不動也不語的看著我。

我又被抱回了那個小院,進了那個小屋,此時我渾身軟綿綿的,沒有了一點力氣,但還是到了屋的溫暖。

「天快亮了,我必須趕快去找鑰匙,等回來了再和你理論,你先休息著冷靜冷靜。」

我被重重的放在上,「喀嗒」脖圈鐵鏈鎖在了邊的暖氣管上,輕柔的被子包裹了我,他轉身離去,匆匆的出了院門。

五、失鏈——「琉璃綠」

窗外雪花殘落依舊,頭悔怨無邊。

似這般,空風,憑輾轉,往鏈舊時花,枉自多情鏈無情,罷不能無力斷長鏈……

經過這一番的折騰,在上雖是輾轉難眠,卻在心神沮喪的極度疲乏襲擾之下,還是漸漸的昏昏然了起來……

朦朧中,些須的不適使我睜開了雙眼,不覺中看見一隻手搭在前,身後傳來細微的息聲,我一驚,迴轉頭,卻見半張白皙的臉緊挨在我的頭後面,阿!?是那個女孩,她怎麼會在我身邊?居然把一條腿搭在了我的上。此時我才到她熱呼呼的身體緊貼在我的背後,將我側躺的身體擠的幾乎傾俯,我艱難的動了,動著我的胳膊,動著我的手指,試圖推開她,卻忘了雙手仍在背後的繩索中,觸碰到的則是柔軟的肌膚。

那雙栗的,似乎沒有瞳仁而永遠霧般的眼睛睜開了,我不知道她是否在凝視我,須臾,我到我的身體輕了,慢慢的她從我的肩、我的際移開了她的肢體,她的動作是那麼的舒緩,似乎是雲的縹緲散去。

此時,她的離開使我到了些許的涼意,這涼意似乎使我知道了什麼。

她,越過我的身體,跪在鏈那頭鐵管的鎖邊,一把金燦燦的鑰匙竟神奇的出現在她手裡!「嘀嗒」鐵鏈被打開了。

她站到了邊的地上,我脖子上的鐵鏈被扯動了,我不知道她要做什麼,努力抗爭著那條鋼鏈。

「去哪裡?」

沒有迴音。

她的眼睛彎彎的笑著,可她把鏈子拉的更緊了,金屬的項圈卡的我脖子發疼,由於手腳被束縛著,我被迫順勢在上艱難的動起來,她好像看出了我的痛苦,上在我背後的繩子上摸索起來,可是很久我也沒有被解放的覺,我急切的說:「用刀子、剪子」

「喔……亮……」

我終於聽到了她的聲音,這是見到她後的第一句話,卻是這麼含糊不清,又是這麼莫名其妙!

我焦急的問:「你在說什麼呀?你到底要做什麼?」

「亮了,打……」

語言是簡練還是貧乏?那聲調簡直是從剛學說話的小孩子嘴裡發出的,我有些詫異地回頭向上看去,只見她清秀的臉泛著粉紅,小巧的嘴角邊亮亮的似乎是出的口水,尖細的手指正指向窗外。

此時我有些明白了她的用意。

她看著我不住的轉動而顯出焦急的臉,默默地從上拿起了一件潔白的棉質睡袍披在自己身上,又把我脫下的衣物用睡袍帶子捆在了一起,動作很慢。

她又把我移到了邊坐下,給我穿上了鞋,動作雖然很笨拙,但她的力量使我明顯的到比我大的多。

她把我拉了起來,用被子裹住我赤的身體,一隻手摟著我的肩膀壓著被子,一隻手緊緊握著我的脖圈鐵鏈,唯恐我跑掉似的,推著我向門外走,我疑惑了,也有些害怕:「你做什麼呀?帶我到那裡?」

仍然沒有回答,我雖然不明白她的確切意圖,但在她令我吃驚的力量推動下,還是不情願的扯動了腳上的鏈子邁出了房門。

微明,雪使得周圍的景物比平時亮了許多,而極目遠處,冬靄沉寂,皆被籠罩在冬季灰暗的神秘之中。汽車聲遙遠的傳來,雪花零散,地面一派白淨,白淨的使人辨不清往悉的道路,憑她推擁著往前走,周圍的景物告訴我,我們是在公園裡面了。

靜靜的,只有腳下白雪被擠壓的'咯吱'聲,雪敷閒亭綠瓦,雪擁曲廊紅牆,雪壓竹梢低。

不多時,來到一個被雪覆蓋的小山包下,眼前是一個亮著燈的小門,門旁一塊掛雪的白木牌子,上面有一行看不清的小字,中間是一個很大的「鏡」字。

進入小門,眼前燈光明亮,溫暖洋溢,環顧四壁卻是岩石錯,潔白如玉,這儼然是一個山呀。

在這小公園玩過多次,怎麼不知道有這麼一個地方?莫非是新建的?我正在發愣,卻被前面不遠處一個閃亮的東西引了,我不自覺的走了過去,阿,是一個晶瑩剔透的晶格球體懸浮在空氣中,它緩慢地旋轉著、飄忽著,反出鋒芒般的光線,良久,我發現這球上有四個字「歡樂天」。我被這球住了,想用手去抓住它,卻不能夠。

球慢慢的移動了起來,我也著了魔似的跟著它走動著。

不知何時,一種從未聽過的電子樂優美的旋律悄然的瀰漫了整個空間,誘惑著我的每一神經,簡直是將人在濛中帶入緻科幻小說的藝術境界。

不知走了多遠,不覺中,我發現周圍的景物變了,那球何時把我引到了這裡?這些物體很明顯是人工製作的,給人一種傷害自然的覺。那些奇怪的建築物,都是哥特式建築拙劣的模仿。

怎麼?燈光暗淡了下來,有些光怪陸離了,周圍開始旋轉了、膨脹又收縮了!我驚恐的向前跑了起來,可是一點也沒有動。隨著整個屋子的動,就到好像有什麼東西從後面壓過來。牆壁、天花板都活生生地運動著,它就象很厚的巨大波瀾,不斷的湧向我,引我。對我進行著濃厚的愛撫。接下來便是瞬間強烈的身體不適,間接襲來的是安息和窒息……

立刻就想逃走,又想永遠留在這裡。這兩種心情好難分清,思維已經混亂,不清這是怎麼回事就向前跑著。

恍惚中,跑到了象個宮的房間,看不出那裡是出口了,房間裡有許許多多的鏡子,那裡映出無數個我,可無論哪一個都不和我完全相同,臉、姿態,更主要的是沒有了那些繩子和鐵鏈。於是,我站在每一面鏡子前,嘗試著描繪與自己想象中吻合的身態。可是轉了幾圈也沒有看到滿意的,我茫然地站了許久,突然這房間開始水平旋轉。我茫然地看著,無數個我的臉和姿態一點點地重合了。房間轉的更快了,鏡子混濁了,裡面的無數個我象一條帶子了。

是我思維混亂了,還是這房間的原因?這樣想著,我便長時間的凝視鏡面的一個點。

果然,鏡面開始清晰了,裡面還隱約地映出了什麼。但我發現那不是我,裡面映出的是一個美麗、清晰的少年。

阿,如果他不是體,我會錯把他看成少女的,因為他那種纖細,洋溢著嬌的美。細而柔的栗短髮,十分自然的微微卷曲著,象白蠟一樣的皮膚,圓臉,幾乎沒有一點的手和腳……我真誠祈禱著這不是幻覺,便慢慢地向後面轉過頭去。

和鏡子裡完全一樣的姿態,站在那兒。用玻璃球一樣的眼睛直愣愣地凝視著我。那潔白的臉上象是罩著一層光線,沒有任何表情,一點動態敢都沒有。大概他患有嚴重的痴呆症!也許他是徹底超脫的人,毫無品格羈絆的,純潔的玉。我又開始了怪異的想法……

我注視著他黑的瞳仁,那是他窺視外界的窗口,更是他通向所在世界黑暗的入口。這時由心裡湧起一種緊緊引我的慾念,噢,我是被他的世界引著,這種慾念佔據了我,我的睫幾乎要連上他的睫

於是,他突然用十分朦朧的聲音說:「琉璃綠。」

這聲音象是很遠的地方傳來的,他的嘴一直也沒有動一下,這不是從他瞳孔裡傳出的聲音嗎?

「什麼?你的名字嗎?」

我問。

他慢慢地眨著他的大眼睛,代替了回答。

他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呢?又和我的那個他是什麼關係?這不可思議的答案是不容易得到的。而現在的我,沒有別的出路,只能從鏡子裡映出的無數個我來考慮。我不知道我是如何進到這個房間的,出口在哪裡?

他的肩膀動了,我的手腕被一個涼滑的物體包圍了,我低頭看去,呀!紅的,是血!在他拉著我手腕的手背、指間殘留著鮮紅的血跡。同時在他的腳邊我認出了那些複雜的工具:銼子、鋼鋸、鉗子還有砂輪……這些都是我在是工廠實習的時候見過的,在這裡的出現,我有些吃驚了。

這時我才意識到,我身上的那些鏈環和繩索早已不復存在了。這裡沒有別人,一定是他!我驚異地看著他有霧的臉,這樣一個在我看來那麼柔弱、近乎白痴,不過是一個美麗體容器的人,居然能夠擺這些複雜的器具?!

這樣想著,不知不覺我們已離開了那個房間,我隨著他在一處地方找到了衣物,我穿好衣服,也給他穿上了外衣,我覺得自己也應該幫他做些什麼才好。

接下來的就很麻煩了,他似乎完全忘記了我必須出去的現實。這是個宮,來時的路線我已不再記得,那顆誘人的水晶球也不見了。而他,似乎由於疲憊而顯得更加柔弱和痴呆,顯然是不會再領我走出去了。

「出口在哪裡呢?」

我徒勞地問他,也是在自語。

我摟著他纖細的肩慢慢地向自認為是出口的方向走去,可我沒有走出去的自信。可我也覺得,無論到哪兒,「歡樂天」總會有個界限……

後記千愁記舊情——芸

「小眉,媽媽不是又要說你了,看你的臉多不好,玩,也不要太瘋狂呀,準是一夜沒睡,一週回來一次,也不知道陪陪媽媽。」

「那麼,你要注意了!」

午餐的桌子上,媽媽埋怨了,爸爸嚴肅了。

然而,媽媽做的蕩,爸爸做的菜是那麼誘人,還有那條魚!我不住的點著頭,手急切的伸向了對面爸爸面前的那個盤子,但立刻又縮了回來,身邊的媽媽不解,衝爸爸挑起了眉:「你幹嗎那麼厲害?!看把孩子嚇的,來,媽媽夾給你。」

我心裡想笑,也想哭,想撲進媽媽懷裡!……

「你看她這個樣子,能怪我嗎?在自己家裡還捂得嚴嚴實實的,一個釦子拉不下,都快變成與眾不同的怪人了。」

爸爸反擊著,我,眼睛模糊了:「親愛的爸爸阿,我何嘗不願意享受在自己家裡的輕鬆,可是,現在我不能夠呀。」

車窗外景物飛移,遠方細雪輕揚,大地一派霜霧濛,心亂神暗,憑添幾許依依,再見的遠方!!

我望著車窗外漸漸暗下來的京郊雪野,心裡有種難以捉摸的滋味,雖然我足足的睡了一個下午,連晚飯也晚了,但疲倦似乎沒有減輕多少,不自覺的裹了裹大衣,又將手和脖子往大衣裡縮了縮。

「怎麼?車裡的空調不熱嗎?」

在一旁開車的芸姐扭頭看了一下我笑問。

「不,不是的,我只是有些累。」

話一說出,我到有些矛盾。

「呵呵,小小年紀怎麼就鬧的體力不支了?你們這些現代的小孩子呀,一到週末就,哼!」

芸姐的口氣明顯的有些輕蔑。

我依在車門上扭頭看了她一眼,發現她也正在掃視著我,此時對面大車燈光來,瞬間我發現從她微吊的鳳眼裡出了一種不同平的光芒,還有那微翹的神秘嘴角……

「嗚……」

對面的大車風馳般的鳴笛而過,我不抖了一下。

「怎麼,你真的很冷嗎?」

「不,喇叭聲太大,冬的城市就是冷。」

到有些語無倫次了。其實是怕她真的看出我什麼。

「哈,幸虧你的同學去南方之前把你託付給了我,讓我經常去看看你,尤其是週末週,你們那個學校的通也太不方便了。」

「芸姐,真不好意思麻煩你呀。」

我發自內心的說。

「哦,你領情就好呀,哈哈,誰讓我和霏霏是好朋友加生意夥伴呢。」

此時我看到她的臉被儀表燈光映的紅紅綠綠、朦朦朧朧的。

「今晚你還不好意思坐我的車返校呢,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坐公車不知要怎麼熬呢。」

她向我偏了一下頭,笑著。

「真是謝謝芸姐了啊。」

此時我不知該說什麼,真的後悔當初不該表現出那麼不情願的坐芸姐的車,起碼公車是沒有座位的呀,更別說空調了,況且,芸姐又這麼真誠。

「好了拉。#¥#X$B」

芸姐突然C起了南方腔調,後半句我一點也聽不懂,愣愣的看著她。

「哈哈哈,傻了吧?小丫頭!看你的眼睛瞪的象鈴鐺。」

芸姐說著趁機伸手捅了我一下。

「鐵定的拉,#^*UJ#S@,霏霏和你都是緣分拉。」

芸姐真不愧是久經生意場的人,真會調節氣氛。

而我,臉上雖出了開心的樣子,但心裡一點也笑不起來,不過卻充滿了對芸姐的她的一片熱忱!

我內心的一切似乎都沒有逃出芸姐的明與細:「怎麼,meishao,今天你好像心事很重,看得出你是個多愁善的人,是個重情的女孩,也許聽聽音樂有好處,光盤和磁帶在你面前的小盒子裡。」

「噢,你想聽嗎?」

我的手已經隨意拿到了一張CD。

「當然喜歡了,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存貨呢,你呀,小丫頭,凡事都能想到別人,將來誰娶了你真是有福了。」

「芸姐又在取笑我了。」

「哈哈,傻丫頭。」

她側頭衝我詭秘的一笑,此一笑,我發現她有些上吊的丹鳳眼原來是這麼好看!不知為什麼,我的心自己突跳了一下。

車裡的音響效果幾乎與家庭影院媲美,音樂舒緩的響起,歌聲漸漸的清晰,身旁的芸姐搖晃起來,不住的甩動她的長髮。車輪在飛轉,車窗外已全然黑下來了,面夜行的車燈不時的掠過,京郊的路邊,也有瞬間的五光十閃動。天黑的怎麼這麼快?冬天,晝短夜長。

「沒有月也不見星,茫路伴雙影。彼此斯人失去,剩我千愁記舊情。」

歌聲使芸姐的晃動停了下來,她看了我一眼。

「紅再不會升,熱心漸似冰。

從此星沉天際,剩我低迴血淚凝。

笑面上的萬般千種親愛,消失風中,風卻未靜……

含淚訴不清,問天未有聲。

再歡顏相見,復得斯人說舊情。」

「」吱……哧……」

「怎麼?停了??」我昏昏然的問。

「路,總得有個頭,有個界限吧!」

我跨出了車門,了一下模糊的眼睛,前面亂的燈光處好像就是學校的大門。

路面灰白灰白的,風,比傍晚的時候大了許多,也冷了許多,吹來了空中雪片,捲起了地面雪粒,落在了臉上,掀起了大衣,我不住打了個寒顫,忙豎起大衣領,眼睛總是模糊不清……

「外面冷吧?路滑!」

芸姐高高的身影過來了,她站到了我的身後,我到風小多了,一隻手繞過了我的肩頭,她的大衣裹住了我們兩個人,風把她的長髮吹起,輕甩在我的臉上,有絲絲疼痛,也許是因為冷,可我的身上卻少了許多寒風的侵襲,心中有了熱

「meishao,我看你的臉一直不太好,不會生病了吧?」

我只是搖著頭,沒說話,也沒看她。

「阿嗬,你這個女娃娃咋個又淌眼淚了賽?小心凍掉你呢鼻子拉賽,%$^#^……」

芸姐的南腔北調,的確讓你不笑也得笑!

我終於病了,倒下了。但是很奇怪,不是在離開那個小茶室、那個「歡樂天」

的當天,也不是芸姐送我離開市區的第二天、第三天,而是在上課的後第四天!

只記得那天晚上睡的很早,等我再掙開眼時看見的是在一處裝飾講究的房間裡,邊一位穿著白大褂的中年女人見我醒來,忙過來滿臉喜悅的府身說:「meishao,你好過來了,急死人了。」

「你?我?……」

眼前的一切是那麼突然,那麼陌生,唯有頭懸掛的藥瓶和紮在血管裡的針頭才使我知道似乎是在治病。

「meishao,你少說話,我告訴你吧,你現在是在一家醫院裡的家庭公寓式病房,你因為發高燒都來了30個小時了,我叫王蘭,是你芸姐的家庭服務員,護士長出身,下崗了。你芸姐到外地出差了,臨走前就和我待好了,讓我星期二就來定好這套房間,我都提前來了兩天了。」

王蘭顯得很興奮地說著。

「噢,您是王阿姨呀,謝謝你了,可是芸姐怎麼會知道我要生病呢?」

「這個麼,你等等,我先給你芸姐打個電話,她一天十次的來電話問你的情況。」

「芸老師呀,好消息呀……」

王阿姨撥通了芸姐電話,眉飛舞地說開了。

「啊,好,好,我的大小姐放一百個心吧,我一定親自動手的,這是我的老本行呀。她神很好,完全可以的,到底年輕呀。」

王姨把電話輕輕放在了我的手裡。

「meishao你這個該死的丫頭,真把我急上火了,這麼長時間才醒過來?」

「我……」

「好了,你少說話吧,你什麼都不要管,一切有王姨辦,你就是吃、喝、睡,治療、出院、上學。」

「但是,我只問一句好嗎?」

「說!我很忙的。」

「就是你怎麼會知道我必定要得病,我們學校為什麼要把我送到你定好的醫院房間呢?」

「哈哈,傻丫頭,你在週末夜裡玩的醜事能不生病嗎??」

我心裡一驚:「啊!?那些你怎麼……」

「哎呀,你別忘了我說過的話,我和霏霏的關係不亞於你的,而霏霏又是誰的妹妹呢?」

「原來……這樣……」

我心裡有些害怕了,這個芸姐也太明瞭!

「meishao,怎麼了?沒關係的,我是你姐姐呀,霏霏把你託付給我,我是要講信用的,以後你會知道我的為人的,我知道你的家裡目前有些困難,我這不是幫你嗎?換句話說,咱們都是自己人呀,再退一步說,我和你的好朋友霏霏是一繩上的螞蚱賽,哈哈,我沒時間了,有兩封信在王姨那裡,你看了就清楚了,可能的話,我回去接你出院,OK!」

電話斷了。

我的心裡很不是滋味,我的那些事情她都知道了?!

我正在發呆,王阿姨悄悄把我手裡的電話拿開了:「你好好躺著,我出去看看藥單」

「啊?……噢,好……」

病房裡只有我自己,晶瑩的淡黃體在透明管裡一滴一滴的悄然下落著,我知道,它們在通過一瞬間穿刺進我的皮膚和血管的鋼針不斷的融進我的血!我的血在和它們同化著。

枕邊有兩個一大一小的牛皮紙信封,我先拿起了那個大的,在手裡到沉甸甸的,拆了封,「嘩啦」一聲,一條閃亮的鐵鏈滑了出來,我險些又暈了過去,這,不是那上面的嗎?幾個鐵環上還留有沒有切斷的深槽。

我展開那張信紙看到:

meishao,我的寶貝,別怪我仍然這麼稱呼著你,這也許是最後一次了。

本有很多話要在那天夜裡說,要在你、我盡情歡暢以後告訴你,但是事情的發展總是那麼出人預料,上天沒有給我時間和機會,你沒有等我回來就消失了,看來是真的,鋼鐵的鎖鏈是鎖不住緣分的!你的這樣離去,對我來說,不能用悲痛二字可表達的。

可是我靜下來又一想,這樣也非但不好,與其讓我們生離死別的分手,讓我難以啟齒的向你,我的寶貝訴說,倒不如像這樣上帝給我們安排的如此痛快、如此淋漓至盡的別離。

我知道,你很愛我,但我無法回報你的愛。當你看到這張紙的時候,我已經帶著你曾經見到的、被你誤會了的和你一樣漂亮美麗的人——我的堂弟飛到了異國他鄉。

我從小是被我叔叔養大的,恩重如山!我的堂弟叫劉力量,是個天生的痴呆兒,純粹是個美麗的皮囊,但很老實。很聽我的話,心地善良。

我16歲來到了撫養我妹妹的母親身邊,而後在北京上了大學,又自謀職業,最近我的茶館來過幾個老外,從他們那裡知道了對痴呆症的治療希望,但同時也知道了這種病症所具有的遺傳。於是,我把堂弟接了過來。

說到這裡,我不想多說了,我想你是冰雪聰明的女孩,你肯定什麼都清楚了,也明白了我沒有說出的那些話的含義。是不是?我的寶貝。

但我始終不明白你是如何斷那些鐵鏈的,無論如何我想不通,你,一個若女子的格都不夠的嬌小的女孩,身上還有繩索的綁縛,居然能夠……??然而,事實證明你是已經把它們掙斷了,我唯一的解釋就是:這是天意!是任何人不可抗拒的天意阿!

我走了,不管需要多長時間、多少年,只要有一線希望,一點可能,我是不會放棄對我堂弟的治療的。

寶貝,你喜歡的那些玩具我都修理好了,保存好了,霏霏回來會找到的。

鐵鏈被你斷作兩節,一節我帶走,一節留給你,無論如何,我們也一起走過那麼一段不尋常了路呀!

祝你(我曾經擁有的財富)一生快樂、平安幸福!!

信我看完了,那條斷鏈也緊緊纏繞在了我的手腕上。

另一封,芸姐的:芸姐說給你:從我第一次見到你就知道你很聰明,我什麼也不多說了,只說下面幾句吧。

meishao,人生在世不相信緣分不行,沒有緣分更不行,人這一輩子所要經歷的,遇到的,也都是自己一生必須有的,而不屬於你的那些,強求是不可得的,所以我說,緣分不是人們自己找到的,應該是它自己來到的。對於朋友和夥伴也是如此,無論什麼樣的,只要和你在一起的都是有緣。

知道嗎,在元旦霏霏第一次把你帶來一起吃飯的時候,我就覺到了這種緣分,你不但漂亮,更有一種說不出的可愛,真的,難怪我老公回去後總是說起你呢,哈哈,男人的眼光看女人是不會有錯的吧?

說說現在,你一定在病上呢,沒錯的,芸姐料事如神阿!哈哈。還有,你對自己事隔幾才得病肯定不解,我研究過中醫,我來給你釋疑吧。

你的病是必然的,寒氣、積憂積怨那麼重,能不得病嗎?當時沒有發作,是因為氣血回升,心火正旺,封閉了道和經絡,因此與氣平衡,沒有病態體徵,但時間長了神松跨,平衡打破,道頓開,氣出籠,則病倒如山了。

因此我事先就做好了準備安排,本想親自照顧你,不負霏霏和楊華臨走時的重託,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只好和你的學校醫務室、醫院都打了招呼,作了安排,醫院我有朋友,你們學校是事情也比較好辦,你就不用擔心了,只管安心養病,相信不會康復的,你的病好治!哈哈。

加上一句:我喜歡你呀,可愛的妹妹。心情好,病也好!

兩份信我都看了,兩種思索,兩種滋味!以後呢?我該怎麼辦?怎麼辦??

「嘀呤呤……」

電話鈴把我下了一跳。

「喂,你是?……噢,是你呀,謝謝大家,謝謝班裡的同學們,謝謝老師,我很快就好了,……阿?什麼時間?估計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同學們也都很好吧?……什麼?芸姐?噢,是的,是我的姐姐呀,她很早就到本讀書了,才回來不久,可不是你們沒有聽說過唄!……她給我了公寓費呀?我病了怎麼能知道?謝謝,也祝願你們好運,啊,好好,放心,嘻嘻……」

剛放下電話,門口就傳來很大的說話聲:「好呀!瞎話來的到快!」

我循聲看去一陣驚喜:「呀!!霏霏,你??」

「是我呀,聽說你病的不輕呀,我立馬就飛回來了,怎麼,還沒被折磨死吧?」

此時霏霏已經撲到了我的上:「幾天不見,你瘦多了耶……」

霏霏在面前,我不敢說話,也不敢直視她,眼睛什麼也看不清了……

霏霏一把扯過我手上的鏈子,繞在了我的脖子上:「瞎話編不好要被勒死的耶!告訴你吧,芸姐可是作老師的呀。」

「啊?!!那個學校?」

我有些發慌了。

「好像是你們一類的,在校本部!穿邦了你可就慘了!!」

鐵鏈被霏霏狠狠拽緊了。

我不知道是驚懼還是憋悶的,「哇……!!」張大了嘴。

真的,自此,我和芸姐不知是情誼深重還是孽緣深重了。

哎!是緣躲不過,是分離不開!

終究,誰也是不能與時間抗衡的!

「雪花飄,飄起了多少愛戀。

雪花飛,飛起了多少情緣。

蓮花開在雪中間,多少的希望,多少的心願。

往事如夢似雲煙,多少的甜,多少的懷念。

縱然相隔那麼遠,真情永駐在心田。

默默等待有情人,但願情意用不變。

雪花片片飛,飛滿天……」

【完】

最近评论

发表评论